昨天,老板有令,回公司传发新闻稿。十一时许到公司,偌大的停车场只见同事的车。将车子停在楼梯口,上了二楼,和同事打声招呼,就赶忙拿了新闻稿和一整叠的报馆通讯录去传真。同事也埋头苦干,准备将新闻稿电邮到各报馆。当然,大家都想赶快做完好收工。

在传真机旁开始了我机械化的动作:将纸张放进传真机,按了号码,传送。看着纸张徐徐的被吃进去,再缓缓从下方的滑出来,然后就是‘嘟’一声,再传另一家报馆。重复,再重复。一个字,闷。

传了十来分钟,突然纸张不动了,memory full,只有放点耐心慢慢来了。平时上班,即使大家都没怎么交谈,办公室里到底充满人气。现在望向四周,静悄悄的,只有另一端隐约传来同事致电报馆的声音。平时同事们坐着的位子都空着,竟有点森冷的气氛。知道同事一走,胆小如鼠的自己肯定会心里发毛,暗暗祈祷这传真机争气些,好让我顺顺利利早点完工走人。然而,心里也晓得同事只回来负责发送电邮,怎么都不会比我的传真慢。

果不其然,我只传了一半吧,她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。尽管心中有个声音在叫自己将她留下陪陪我,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胆怯,毕竟只是泛泛之交啊。目送她离去的背影,心中竟然有种近乎无助的感觉。

该死的‘记忆已满’隔一两分钟就出现,站在旁边一直等也不是办法。反正再怎么样也就剩下自己一人,待会儿离开还不是要熄灯?大着胆子走回座位,先打了几个电话,果然如预料的,经济组没人上班。都说了嘛,星期天巴巴的赶回来传真给没人上班的部门,有够无谓加无聊。当然,这话怎样也不能够向大老板去说的。

嗯,不然就上上网好了。但在四下无人的办公室,再想起前几天看的恐怖电影,实在无法专心,还是乖乖的等老爷传真机做完它的工作好了。害怕又无奈的重复我那机器人般的动作时,突然想起大学在山上做论文的日子。当时做起研究来,总在山上独自待到夜幕低垂。实验室出去就是树林,天色一暗下来,里外都阴森森的。学长们绘声绘影的鬼故事,加上朋友遇到的不可解释的怪事,在在都令我心惊胆战。然而,却还是敢死队似的在每一次告诉自己别总是待到这么迟之后,一再的重蹈覆辙。虽然对当时的我而言,担惊受怕可说是家常便饭,然而,胆子并没有因此给练出来,反而是日愈缩小,到现在只有那么一丁点大。

突然觉得热。没有冷气,相当然耳。传真机另一端的走廊尽处,隐隐约约看见透过百叶帘穿进室内的阳光。外面晴空万里啊。对了,光天白日的,会有什么!话虽如此,刚刚的回溯往事却让我想起某些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愉快的记忆,还是希望尽早离开。否则,待那回忆一一复活,我可不就更害怕吗?

终于,最后一张了。也不管是否所有目的地都传送成功,匆匆收拾,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密不通风的空间,冲到大太阳底下去,把所有阴影都驱散。将室内的灯一一熄掉后,看着暗下来的办公室(其实也暗不到哪儿去),几乎是连走带跳的逃了出去。

出了大门,脚步还是没慢下来,突然绊了一跤,重重的摔在地上。当时还不怎么觉得,爬起来若无其事的继续走。过了一阵子,膝盖的疼来了,渐渐加剧,特别是在下楼走向停车场时,痛得我差点就要嚷出来。

这个原本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,然后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看电视,再然后到外头去疯狂购物的星期天,我就这样从公司带了两个受伤的膝盖回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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